无意义生活之痛苦
我们的日常生活中,有很多无意义的状态,比如跟不爱的人睡在一起,和不喜欢的人吃饭,干一份毫无想象力的工作,开一些空话连篇的会议,望着天空发呆,满世界瞎溜达,一个人喝闷酒,害怕见生人……长此以往,就会厌世。
德国精神分析专家维克多·弗兰克应西门子基金会之邀,演讲了他的著名论著《无意义生活之痛苦》。他说:“我们今天已不再像弗洛伊德时代那样面临的是性挫折,而是生存挫折。在今天,典型的病人也不再患有某种自卑感,而是一种彻底的无意义感。这种无意义感伴之以某种空虚感,因此我称之为生存空虚。”
不知道生活的目的才空虚,知道了生活的目的更空虚,其实生活本没有目的,一有目的,就不叫生活了,那叫干活,什么东西一达到目的就没意义了。我们就是这样生活着,看到了生活,努力活在其中,不管发生什么,都是一些空洞的含义。我们只有这样生活着,和呼吸一同存在,生活除了呼吸是确定的,其余都不真实。
我们呼吸自然之气,吐故纳新,把一个又一个日子送走,直到岁月把我们送到最后一天,我们在别人的吐故纳新中消亡。在人类轮番离去的无穷时间里,奥克塔维奥·帕斯在风中低吟:翅膀的柔和侵扰是黑夜/在一根细枝上停留的风/大地沉默/水在梦中讲话/白昼从人的一侧诞生。
我们想通过病态来击败空虚,想刺激神经系统来解救生活的无意义。历史上很多作家、诗人、艺术家都是著名的病人,一个心灵过于发达的人也过于空虚,感性易碎,有着自闭阴暗和自我狂妄的双重性。
我小时候喜欢用铝勺或不锈钢勺刮搪瓷缸子,在那种牙齿紧绷的麻木中获得快感,长大之后患有恐高症和桥梁恐惧症。在埃菲尔铁塔和被拉登摧毁之前的美国世贸大厦,我都曾高瞻远瞩,但一往下看,热血直冲天灵盖儿,锦绣河山一片漆黑。在伦敦塔桥我瞭望深秋的英格兰,突然被泰晤士河奔腾的河水惊着了,顿感桥体在摇晃倾斜。伦敦西敏寺旁的威斯敏斯特桥,风光怡人,曾被英国湖畔诗人华兹华斯歌唱过,但我站在这座桥上,油然萌生一种坠落感。巴黎的亚历山大桥和被阿波里奈尔吟唱过的蜜腊波桥,都让我感到一平如镜的塞纳河冷不丁地会让我失足落水。就连水城威尼斯的叹息桥,我也是小心谨慎,亦步亦趋,生怕成为亚得里亚海中的一粟。
叔本华指出:人类摇摆于穷困与无聊之间。但随着社会的进步,我们已逐渐摆脱穷困,而无聊仍在伴随着我们。所以,在无意义生活之痛苦中,我们寻找一些无意义的乐趣来冲淡痛苦,缓解无意义造成的空虚,减轻商品社会带来的压力。我们只有这点儿力量了,努力在无意义的生活中充满欢乐。
-----选自661期《三联生活周刊》
现在正是到了追寻人生意义的年龄了,有点迷惑,曾一度认为这生活啊,过得真的空虚啊(见《生活,只是生命的形式.....》),今晚看了这文章似乎有所感悟。或许,我只是还没有到不惑之年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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