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的17楼

蓝忧无泪

坐在医院17楼的阳台，看着外面下着雨，闪着雷，还有灯火下不安的鉴江河，心里真不是滋味。高中时期的多愁善感似乎重新泛滥…


在医院重症区生活了半个多月，唏嘘不已。几许生离死别的眼前镜头，几许白发送黑发的悲凉哭喊…上午人去了，床空了，清理清理，满屋消毒水味，下午又有新的病人用同一张床…有时想想，生命顽强的时候创造了无数奇迹，脆弱的时候却不堪一击，说走就走。像身边一个阿叔说的，人穷点没事，最怕就是身体有事…或许，健康地活着，才是世上最富有的人！


这里是门诊大楼最顶层，名字叫“内科ICU”，汇集了全院内科病情最重的患者。这几个英文缩写的大概意思是重症监护。我想，对这个区最贴切的描述，是我父亲的一句话“…生命的落幕式…”。我至今想不明白，地地道道的农民，父亲怎么能说出这么文采的句子？人生就是一场戏，也许，对于来这里的人来说，算得上是对人生的谢幕，华丽也好凄凉也好…当然，对于母亲而言，我希望这只是间场休息。


辛苦了那么多年，也许，母亲只是想歇歇脚吧？假如真存在地狱的话，那么与“18层炼狱”相对应的是不是“18层天堂”？医院的大楼都是17层的，把ICU安排在最高层，或许多少对生命表示出一点敬畏吧。从这个角度看，这里不仅仅是一个楼层一个科室了，而是生命的17楼，向上与向下迈出一步，是二个迥然不同的世界。


任何人都决定不了他人的命运，只有他自己才是主宰。我知道，父亲甚至愿意代替母亲向上走出那一步，但是，这对解决问题于事无补，反而是雪上加霜。如果真的可以，我宁愿用我一生的坚强换取母亲向下迈出一步的勇气。在这人间与天堂的抉择，我不会去索求上天的怜悯，我相信自己的母亲，她的命运只有她自己能决定。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，用爱来提醒她，我们所希望她走哪一边。


那天，有个患者，是个肺感染的男孩，因为没钱了，被迫提前移出ICU，转到下面的普通科室，至于后来病情好坏就不得而知了。我只是感慨，金钱竟然可以代替一个人去决定他自己的命运！对于中国的医疗体制，我一直保留看法。只是忍不住为我们人类自己感到悲哀…


……


生命的17楼呵，苍苍岁月，您能咽下多少人的泪？






文 蓝忧 2010.5.16

琪琪歌儿

很有哲理的一篇散文！

蓝忧无泪

琪琪歌儿 发表于 2015-5-31 16:01
很有哲理的一篇散文！

在医院照顾有老妈，一年多，一时感慨吧。

琪琪歌儿

蓝忧无泪 发表于 2015-6-2 21:08
在医院照顾有老妈，一年多，一时感慨吧。